秦葭莳

【楼诚】有琴无筝·番外·一将功成万骨枯

       战场上没有犹豫的时间，是明诚被一刀砍伤左肩后学会的。
       用了药，包扎了伤口，倒在被窝里一睡就是一天。最糟糕的是醒来就又是一场恶战。
       明诚动了动左臂，肩膀上钻心的疼，他把缰绳在手上多绕了几圈，怕使不上力被马甩出去。
       擂鼓了，明诚驱驰战马向前冲锋，两方的兵卒潮水样撞上，刀枪剑戟互相抵抗，刃口划开皮肤的声音和重物坠地的声音分不清远近。明诚的剑向下刺破喉咙撕裂铠甲甚至分筋断骨，这是他活命的根本。战场中人，戾气都重，往往戾气更重的一方是胜者。
       厮杀几乎看不到尽头，除非一方主动败退。
       剑再砍出时明诚扫了一眼战局，看情况魏兵已经撑不下去了。他感觉很热，里衣湿透了，紧贴着皮肤和包扎伤口的布。混乱里估摸不出来到底已经打了多久，总之最好能尽快结束。
       千防万防，马还是被人刺中了，明诚翻下马，背靠马身，瞅准时机冲出一圈魏卒，厮杀中不断靠近不远处的王天风。
       ――果然王天风周围已经没什么魏卒了，杀神名不虚传。
       太阳晒的人眼花，明诚勉强眨眼，尽力挥剑，直到王天风下马摁住他的手，冲他吼了句什么。
       哦，吼的是“停下”。明诚突然就有点委屈，回去一定要跟大哥说，这个疯子吼我，你都没吼过我。
       等他清醒过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伤口裂开，浑身都是血，后来神志不清胡乱砍杀。最后还是王天风把他撂倒让人拖回去上药。
       这些他可不敢告诉大哥，信里就一句安好都怕他不放心，再加一句受伤了估计能跑来跟王天风拼命。索性过几天再写信，现在先睡一觉，头晕得不行了。
       肩伤还没修养好又要行军，幸好路程不算长。明诚在马上又困又难受，铠甲又不能卸下，出了汗又要重新包扎就等于又要受罪。他把剑挂在马鞍上，腾出手将左肩的铠甲挪了挪，再伸进去将甲片抬起来一点，只一两下动作，手上已经沾满了汗水。
       尽管明诚出征前就知道会受苦会遭罪，可真的打了仗经历过，他才知道自己从前过得是是多么安逸的生活。他有官职，至少有马有药有帐子，那些兵卒药未必足够马更是没有，真遇到受伤很可能，就没了……
       头顶弦月映在马蹄踏出的凹槽里，人过遮住一丝光影，方便了一川烟草庇护士卒千人。命令是从天刚黑一直等到黎明时分，明诚在心里按耐不住想揪住王天风问他到底是怎么想起来这么个损招的。等一晚上还不一定有结果的挫败感让明诚想起，明楼给他讲过，战时大多时候埋伏奇兵是没有用的，可是说不准什么时候某个机会，就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明楼，大哥，我能等到合适的时机对不对？
       仓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明诚举起了剑：“杀！”
       “杀！”“杀！”“杀！”
       奇兵必胜，今夜也是一样。
-----------以下废话----------
       好像跟楼诚没什么关系了（捂脸）那个……没办法脑补的阿诚哥太帅了忍不住就……好啦好啦我这去码他们俩相亲相爱看孩子的番外。